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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4-21 23:57 浏览: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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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是多么奇怪的一种存在,熟悉的,陌生的,有关的,无关的,爱的,恨的,就这么近了,就这么又远了。它没有动一动,就光滑得像时间的脚印,人在上面走,一不小心,跌倒了,永远的痛。 ???离开那里很多年,那个新婚的女子的冷笑仍在脑海——我知道她那种笑是怎么样的——或许更多地包含了孝道……她完全可以放弃戕害生命,独自一人跑出去——莽苍博大的大地,任意的一个角落都够她生存了。或许她还可以遇到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男人——生很多的孩子,以妻子和母亲的名义,在时光中慢慢变老。 lqm407 岳父病了,眼睛出了白内瘴,看不见东西。到省城医院看,说要做手术。我去时,岳父已经给医生塞了一些钱住了院;好多天排不上手术,又塞了钱,马上就做了。 做手术那阵,我在手术室门口等着。出来个女医生说:现在正在给你们的人做手术,你知道吗?我一下子被问得愣住了:我能不知道吗?我站在这儿是怎么来着?女医生看我发呆,就象老师启发学生一样亲切地说:医生担当着那么大的风险,你们家属应该有点心意吧。我明白了,但我想:我们不是表示过了吗?但想归想,却不敢还言,就急忙掏尽口袋,拿出五百多块钱交给了她。 岳父先做了左眼,说右眼以后再做。左眼睛花了二千多块。我们有了经验,六星期后做右眼时,给医生送够了钱,结果整个花费比上一次少了近一千元。 那位女医生对我印象很深:四十多岁,白白的,胖胖的,一笑脸上两个深酒窝,一副和善的样子。她的长相,她的作为,使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位女医生。那位女医生姓徐,不知道叫什么名。那是“文革”时期一个寒冷的冬天。姨父得了重病了,我翻山越岭前去看望。姨父得的是肝癌,而且是晚期。他痛得要命,在坑上不停地呻吟着,但他却说他能坚持。我想表现自己,就提出去买点止痛药,姨父一家没有阻拦。于是我就提了一把铁锨去镇上。 姨父家的小山村离镇子隔着两架大山和两条深沟,大约二十里路,而且路坑坑洼洼的很难走,好多地方还得用铁锨铲。我摸索着来到了镇卫生所,找到了医生。接待我的是一位女医生,她说她姓徐,胖胖的,白白的,很和善。当时她正点着煤油炉做着洋芋糊糊饭。我说明了来意,她说光开些药怎么行呢?我跟你去看看吧!我说,那怎么行呢?路很远的。她说没关系。她潦潦草草地喝了一碗糊糊,就掀开门帘伸着头看了看天空,收拾起药箱。我确实过意不去,我说你还是不去了吧!徐医生说不要紧不要紧,毛主席说要全心全意哩。 我和徐医生走在尽是冻裂口子的山道上。山梁上风很大。我走得满头大汗,徐医生却瑟瑟发抖。从谈话中,我知道徐医生是北京人,是从北京医院下放到这山沟沟来的。我问她孩子在这里吗?她说没有;我问她爱人在这里吗?她说没有。后来才知道她还没有结婚哩。 在家里,徐医生给姨父诊断了一会,开了一张处方,然后打开红十字药箱,配了药,叫我们倒水叫姨父喝。这时我才想起应该泡茶让徐医生喝,倒了,徐医生却不喝,我看到杯子很脏,就没再坚持客气;想做饭给她吃,她也坚决不吃。 天快晚了,我想让徐医生住下来明天再走。她说怕来病人,说什么也得走。我说我送你,她笑着说你一个书生的样儿,又是城里娃,送她去又得她送着回来哩。 徐医生走了。我站在崖畔上一直望着她。我看到她到沟底时打亮了手电筒,因为天已经黑了…… 我经常想起给岳父看病的医生和给姨父看病的医生。她们都是女的,而且都是白白的,胖胖的,一副和善的样子…… ??后面的同学赶上我了,大叫:“艾艾!发什么呆呀,快走啊!小心迟到!”我这才惊醒过来,依依不舍地离开了。一上午我都是恍恍忽忽的,老是在想着那朵我还不知名的美丽花儿。下课后,拉了好友源源偷偷问,她告诉我,那叫月季花,是村委会守门的爷爷今年从街上买来种的,其实月季花有好多种颜色,那个爷爷只买了一种颜色的。唉,月季花!令人神往的美丽名字!这一整天,我像着了魔似的,心里想的,纸上画的,嘴里念叨的,竟全是月季月季了。源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,悄悄对我说:“艾艾,其实我也很喜欢月季花,晚上咱们去摘吧。”唉,这不是“偷”吗,我怎么能这样做?然而,那美丽的月季实在是太诱惑人了,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 漆黑的夜里往家返,我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。此刻,他们是在孤零零的看电视,还是在和其他老伙伴们搭伙打牌?对于哀哀暮年的他们来说,惟有儿孙绕膝才是他们最大的安慰和快乐,而我们做子女的又还能有多少机会好好的孝敬操劳了一辈子的他们?
